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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矿山变得疮痍满目

 
等待曹越顺的,必将是法律的公正惩处。
 
钼矿开采简单,用锄头挖,一天也能挣个一二百元。

  经历过这么多部门和个人的“搅和”之后,汝城县国土资源局的问题早已经“打草惊蛇”。办案人员担心的是,这一番“搅和”之后,涉案人怕是已经做了手脚,即使不能把问题都隐盖抹平,相关的证据也应该早已被隐藏或毁损……

  9月20日,备受当地社会关注的湖南省汝城县国土资源局原局长曹越顺、副局长祝文肖涉嫌滥用职权、收受贿赂案和汝城县个体老板何君明涉嫌非法采矿案已由湖南省郴州市检察院侦查终结,移送该院公诉科审查起诉。
 
 


  初查发现已经“打草惊蛇”

  今年5月,湖南省郴州市检察院收到了一封署名为“敢言”的举报信,反映汝城县国土资源局滥用职权,违反规定为他人办理采矿许可证,收受他人巨额贿赂的事实以及该县个别矿老板违法滥挖滥采,大肆掠夺资源,造成国家矿产资源遭受严重破坏的事实。与此同时,湖南省检察院也收到了相同内容的举报信,举报人请求上级检察机关立案查处。

  郴州市检察院收到该举报信后,认为信中反映内容详实具体,成案的可能性较大。

  5月25日晚上9点,郴州市检察院反渎职侵权局干警一行10人在局长陈国飞的带领下风尘仆仆到达了汝城县。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发现初查工作困难重重。原来,同样内容的举报信,汝城县好几个单位都曾收到,办案人员刚接触举报人就被告知,他举报所反映的问题,当地司法机关已经先一步对汝城县国土资源局进行了初查,汝城县纪委和审计局也先后对该局进行过调查和审计,并对查出来的问题进行了纠正和处理。

  此外,办案人员在调查中发现,省城一家媒体驻汝城的记者同样得到了这样一封举报信,但这位记者揣着信如获至宝,以曝光相要挟,结果汝城县国土资源局出了一万多块钱“私了”了。

  在经历过这么多部门和个人的“搅和”之后,汝城县国土资源局的问题早已经“打草惊蛇”。办案人员担心的是,即便该单位的问题真像举报信所反映的那么严重,这一番“搅和”之后,涉案人怕是已经做了手脚,即使不能把问题都隐盖抹平,但相关的证据也应该早已被隐藏或毁损,要想在初查阶段取获充分的证据,办案人员感到异常艰难。

  另辟蹊径掌握涉罪证据

  “但是,只要举报信所反映的情况属实,那么,涉案单位就是再遮隐,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困难面前,陈国飞局长毫不气馁,“举报人不是反映有个别矿老板通过行贿取得汝城大坪走牛垅硅石采矿许可证后,在该矿区大肆非法开采钼矿吗?下一步我们就到走牛垅去看看。”

  走进走牛垅矿区,映入办案人员眼帘的是一幅千疮百孔的景象,是谁让矿山变得疮痍满目?满山遍野的洞口,仿佛在诉说着国家矿产资源惨遭破坏的悲凉。很难想象,在这片不通公路的矿区,究竟是什么宝贝能够如此地吸引人们前来掏采。

  原来,走牛垅矿区的主要矿种并非硅石,而是一种名为“钼”的金属矿种,广泛应用于炼钢、宇航、火箭和核工业领域。相比于硅石,它的价位很高,而它的开采工序则相对比较简单,一根钢纤、一把铁锤就能生产,即便是用锄头挖,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一二百元。

  由于此前已有单位取得了走牛垅矿区探矿权许可证,而采矿许可证是不能与探矿权许可证重叠发放的。但汝城县国土资源局在明知矿老板们意图的情况下,却违反相关的规定和程序,硬是为个体矿老板何君明办理了该矿区硅石采矿许可证。

  一个回马枪杀回其办公室

  5月31日,郴州市检察院认为汝城县国土资源局有关人员涉嫌滥用职权犯罪的事实存在,决定对其以事立案,同时以何君明涉嫌非法采矿罪进行并案侦查。

  6月4日,郴州市检察院确定汝城县国土资源局原局长曹越顺、副局长祝文肖为涉嫌滥用职权犯罪的犯罪嫌疑人。当日,祝文肖、何君明被警方刑事拘留。

  6月5日,另一犯罪嫌疑人曹越顺刚从长沙开会回到汝城即被办案人员控制,当日被刑拘。在执行刑拘前发生的一幕让办案人员啼笑皆非:从办公楼下来后,曹越顺绕过检察干警和已经打开了的汽车后门,径直走向汽车前排右座,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面对调查他的检察干警,他居然丝毫不改往日的霸道作风,汽车前排右座俨然是他的专座,没人会跟他计较。但这次却不一样了,办案人员走上前去,“请”他从汽车前排位置上下来,坐到汽车后排中间的位置上去。

  由于此前有关单位的介入,3名犯罪嫌疑人已经转移了有关的证据和财物,除搜得小额红包礼金、存单以及何君明违法取得的走牛垅硅石采矿许可证和办证后为了应付检查所准备的一整套假资料外,3人涉嫌滥用职权或非法采矿的其他证据几乎一无斩获。特别是何君明非法开采钼矿的证据,搜查前几小时办案人员还从线人那里得知,在其加工提炼的生产车间里,尚未来得及加工的钼原矿堆满了车间一角,但几个小时后大家赶到那里时,车间里已是空空如也,连钼矿的影子也未能见到。

  但接下来,办案人员从矿产品经销商那里获取了证据,一个回马枪杀回何君明的办公室,缴获了何君明正准备销毁和转移的会计资料。

  6月20日,警方以曹越顺、祝文肖涉嫌滥用职权罪,何君明涉嫌非法采矿罪,依法对3名犯罪嫌疑人执行逮捕。

  每次供述都像挤牙膏

  如果说,本案只是查处曹越顺等3名犯罪嫌疑人滥用职权或非法采矿的犯罪行为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到此便算是大功告成了。“但滥用职权的背后,犯罪嫌疑人可能还有利用职务便利,收受他人财物的行为。”在案情分析会上,凭着多年的侦查经验,刘清生副检察长很有把握地对办案干警说。

  然而,在新一轮的审讯中,3名犯罪嫌疑人的态度竟如事先已经串通好了一般,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办案人员的苦口婆心首先感化了犯罪嫌疑人祝文肖,他不仅交代了收受何君明贿赂的问题,还供述了收受矿老板范某等人贿赂的问题。

  祝文肖交代后,犯罪嫌疑人曹越顺虽然也陆续供述了一些小数额的受贿问题,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每次供述都像挤牙膏一样,极不畅快。一次审讯中,办案人员抓住时机,适时直接向曹越顺抛出“你家到底有多少存款,存单转移到哪去了?”等问题,曹越顺一听便蒙了,终于向办案人员交代了其收受何君明等矿老板共计90余万元,以及从单位财务上虚报冒领8万余元公款的经济问题。

  办案人员乘胜追击,除顺利取得了30余位行贿人的证词和相关证人的证言及大量书证外,还如数追缴了3名犯罪嫌疑人的赃款和有关行贿人员的非法所得款,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近千万元。

  经过近4个月的调查取证和审讯工作,9月20日,郴州市检察院决定对案件侦查终结,移送本院公诉科审查起诉。等待曹越顺等3名犯罪嫌疑人的,必将是法律的公正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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